Angela卜卜

19

“春田，所以你很兴奋的要带我来的地方就是上海的迪士尼吗＝＝”

日本不也有吗，牧从刚入园心中就有这个疑问了，看着春田开心的样子没好意思扫他的兴，直到他看到前面的身影在工作人员的怂恿下试戴起了米奇的耳朵头饰。

“啊？maki你说什么！”

三十几岁的男人笑着转过身，没有防备的样子。他的身上穿着牧亲手搭配的休闲装，是春天的颜色，帅气又显年轻，甚至和那个耳朵还有点配。春田自己的耳朵则是在工作人员的起哄下变的红红的，真是不能再糟糕了。。。

牧捏碎了手里被派发的糖果，迅速瞄了眼价格，想也没想就交了钱。拉着后知后觉的恋人往前走。

 

“ 没什么，就带着走吧。”

“哎？。。。哎！”

牧没忍住地拍了把那对米奇耳朵，圆圆的耳朵在春田的头上来回摇晃，配合着那人脸上的不解和无措，真的是。。。

好像也还不错～游乐园什么的。

 

“春田看前面的游行！”

熟练地转移了他的注意力，牧快步往前不给春田看到自己脸的机会，

 

“哇！好厉害的样子！”

园子里的人真的很多，两个成年的大男人自觉地手牵着手，穿梭在人流里倒也不显得多违和。

身侧的那只手稳稳地和他相握着，没有迟疑，厚实的手掌，纤长的手指，有一股热流从手心不断传到他的身体里，牧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已经上扬很久了，他打从心底里很喜欢这样的接触。

就像刚才在地铁里的一样平实温和又叫人安心，却又多久都不够。

和牧日日夜夜的孤梦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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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梦里，他和春田总是不欢而散的，就像是和武川的下场。还有几次，他们甚至就像陌生人一样。牧每每冒着冷汗惊醒，面对的却只是春田托付于他的空空荡荡的房子。

更多的时候牧喜欢睡在那张沙发上，想着春田趴睡的侧脸，枕着春田最喜欢的那个枕头,上面留着淡淡的那个人的味道。洁癖如牧，却再三思量后没舍得洗。即使如此，味道还是渐渐地有了消散的趋势。

“春田前辈。。。”

虔诚地用敬语嘟囔着春田的名字，然后像个留恋母亲怀抱的稚童似的，委屈的昏睡过去，一天又一天。

 

其实两人复合不久后就在春田体贴又略带笨拙的应允下确定了身体关系，而那之后便是匆忙的准备，接着就是分离。

牧还是那个牧，和大大咧咧的春田太不一样，他有过类似的经历，也更小心敏感，即使和春田真实意义上的走到了一起，也开始试着面对自己的私心。对春田的爱欲和紧随而至的不安却更像是一对相爱相杀的孪生婴儿寄生于他的脑袋里蓬勃生长。。。

牧这样的恋人，爱得越多，也就伤的越深，

即使如此。。。

 

21

牧依然记得分开那天，春田刚接受男人间的床事还没多久，生涩的身体因为牧昨夜的失控受了伤，每走一步都是痛的，即使那样，他依然带着笑容的憔悴脸色让牧看的很是无地自容。

那时的脸深深印在牧的脑海，把他心里某一种在近日滋生的不安逐渐放大。

自然一点，大方一点，这是对春田前辈的大好事，自己不应该做出任何不成熟的举动，他一遍一遍说服自己。

于是不管春田在出关通道湿润着眼睛，殷切地回头张望多少次，牧都只是把自己尽力躲藏在送行的人群中，剪的齐平整洁的指甲硬生生地把掌面刻出了印子。

在春田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别扭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逃出了大大的眼睛，尽管泪流无声，却更让人揪心。

 

“牧你真是超级无敌大傻瓜！为什么不留下他！或者至少，好好的道个别！叫他时时刻刻想着你！订下绝对不可以放弃彼此的约定！怎样都比这样来得好不是吗？！”

千鹤恨铁不成钢地拉着他的手臂哭成了泪人，

 

“牧你啊。。。”

武川主任犹豫着要落在牧肩膀的手还是化做了一个果断的转身，他一丝不苟的镜面起了一层薄雾，后面是看不清的思绪。他也想起了很多，属于他们的四年，还有在忙碌和距离中消磨的爱情。他依然爱着那个如同最初一般美好的少年，但是爱情这东西对第三方从来都是残酷的。他下定决心永远地退场，只愿少年不要再重蹈覆撤了。

 

“牧啊，败给你这样的敌人，我真的不满意哦？”

黑泽部长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牧的后颈，那只手出人意料是温暖的，明明是情敌的训话却俨然变成了父辈的叮咛。

“可以再自私一点，其实没有多大关系。。。”

 

 

22

“可以的话，我真想，一直，抓着春田不放手。。。”

熙熙攘攘的人潮里，牧突然有些孩子气地加大了力气，牵着春田的手晃了又晃，眼角有些红红的。他的声音不知是大是小，被游行的鼓声盖了严实，只能看到用力的嘴角夸张的颤抖着。

 

“牧你怎么了？”

春田慌张间，被跟随着游行队伍兴奋着的人群冲散了，人流里满是老人和孩童，他温柔地不敢多做挣扎，分开前他看到的是牧有些失落的眼睛，泫然欲泣。

牧怎么了？哎？！自己又迟钝了吗？！。。。

如果要问现在的春田最害怕什么，那么一定是那次牧哭着推开自己的样子了。“我不喜欢你了！”那一刻春田很清楚地听到了东西碎裂的声音。

迟钝的他，很久以后，才依稀了解了那是自己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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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牧截然相反的，兴许是成长在单亲家庭，却又被开朗的母亲照顾的很好的缘故。春田之于人情世故总像是个孩子没有开窍，真挚直白却也稚嫩懵懂，只会用简单的好恶来取舍，即使8岁的年龄差没能拯救什么。

于是，推脱不了对他付出滚烫真心的部长，伤害不了为了他泣不成声的千鹤，即使是从来没大没小的麻吕，一句‘我把你当好朋友哦’，便可使他受宠若惊。

然而对象换做是牧，便一切都不一样了。。。

除了单纯的接受牧的情感，他克制不住地想要为牧做些什么，那个人的一个笑容就好像可以治愈一切了。

他终于明白，原来，这就叫做，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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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放开手的！”

等到游行告一段落，人群如鸟雀散去的时候，春田才气喘吁吁地找到了坐在花坛边有些低落的牧，

 

“嗯，我当然知道。。。”

牧抽动嘴角，双手把裤腿抓得起了好多褶皱。

 

‘啊啊啊，牧看上去就是很伤心啊，我真是个蠢货，蠢货春田你想想办法啊！’

春田无声地暴走着，把自己为了和牧出行，费了些心思打点的发型都毁坏的一干二净了。直到一个矮小的人影从眼前闪过，耳边轻脆了响起了一声，

“爸爸！”

“哎？！”

两人循声看去，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抓上了牧放在膝盖上的手，大大的眼睛楚楚可怜，笑起来，很是可爱。和牧还真的有点像。

 

“你叫我爸爸？”

牧有些受惊，看了眼对方弱小又无助的模样，温柔地没有撤手，

“对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书里写的呀，王子和公主终于结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你是我心目中王子的样子，所以你肯定是我的爸爸！然后我就是小小公主～”

女孩扯着奶音，蹦起来往牧的怀里跳，一副不会撒手的模样。

 

“哎？！是怎样？这孩子的妈妈呢？”

春田束手无策地原地扑腾，看着那美好的画面，百感交集，啊啊啊，好可爱～～

但是！牧是我的啊？！不是你爸爸啊？！

 

从小照顾妹妹得心应手的牧，出于本能地好好接住了女孩，把她温柔地抱在怀里，舒服的坐好，轻拍她的小脑袋安抚着。然后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盯着正苦恼着的春田。

“虽然很抱歉，但是我喜欢的对象是这位王子哦，所以我没办法成为你的爸爸了～”

 

“啊啊。。。对对，我们是王子和王子的组合哦～”

春田虽然觉得有些吃惊，不过也许是梁静茹给了他勇气，又或许牧炙热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扭着幼稚的步子，紧紧抓起牧的手，学着女孩的口气。

“他不是你的爸爸，是我～的王子哟！”

 

“呜呜呜呜－——，爸爸被奇怪的大叔抢走了，呜———”

“喂？！你不要哭啊，我们会被当作可疑人物的！。。。嘘。。。”

春田和小女孩有些鸡同鸭讲的理论起来，等莫名地达成和解，“相知相惜”地接纳彼此的时候，牧已经趁机开溜，让管理人员帮忙找到了女孩的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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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她睡着了～”

牧和两个女子赶到的时候，女孩正头戴着春田的米奇耳朵在春田的臂弯里睡的香甜。 

春田由于工作原因，也有不少和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他抱着女孩的手非常温柔，结实有力的手臂圈起一个舒适的弧度，脸上露出了牧从未看到过的温柔表情

牧不禁怔了怔，太过合理的画面，温馨的有些伤人，春田母亲的话响起在脑海里，此刻越发的刺耳。

即使是春田，对孩子也是。。。他明明可以有最直接的机会的，本来。。。没有遇到自己的话。

来的路上牧了解到女孩拥有两个母亲，眼看着女孩对父亲的存在越发好奇，母亲们只好用王子的故事搪塞过去。谁知道闹出了这样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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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帅气的像王子一样的大哥哥和叔叔～”

“拜拜，下次有机会和哥哥日本见～”“

“真是的～为什么我只是叔叔啊喂！”

两组人因为特殊的缘分玩了一下午，有些恋恋不舍的挥别。春田上一秒还像个孩子似的为了年龄问题闹腾，下一秒就看着牧的样子收起了挥舞的手。

“凌太。。。到底怎么了。。。嗯？”

春田撒娇似地屈腿，用顶发蹭了蹭牧的脸颊，毛茸茸的，像被小狗安慰了一样。

“王子和公主在欢喜结局之后，真的能永远在一起吗？会不会因为鸡毛蒜皮，生活琐事或者因为别的原因就分开了呢？哈哈，很讽刺对不对。”

牧看着眼前梦幻般的虚拟世界，日近黄昏，热闹了一天的游客也都多少有些疲累了，欢声笑语退却了不少。

就像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牧收紧了喉咙。。。

牧知道现在的他们很好，很幸福，

但是周而复始，独自承受的孤单又让他的心日渐劳累，就像曾几何时，和武川那样。

他越拒绝，就越害怕，越想逃避，也就越怀疑自己。

 

27

“为什么要分开呢？因为不喜欢了吗？”

春田因为牧有些跳脱的发问手足无措，“分开”这最讨厌的两个字刺激着他85岁的脑神经，有些激动地抓着牧的肩膀再次反问。

“是。。。是因为不喜欢了吗？！”

春田的眼神清澈又直接，焦急的样子让人怜爱。

“当然，喜欢。。。”

“那不就得了，喜欢就不要放手啊～不是很简单嘛！王子和公主也好，王子和王子，公主和公主也好，大家不都是一样嘛！”

春田揪成一团的脸总算是绽放了，余晖落在男人的脸上，把兴奋的打着颤的睫毛染成了金色。

“嗯。。。”

牧被眼前的美景迷了眼睛，好像，和这个男人，是可以的，因为喜欢他，非常非常喜欢他，真的真的不想放手的那种。。。

tbc

 

下一章准备转战牧那边。